春野.

【长顾】丢盔卸甲(二)

人物OOC 有私设 胃病+冷战

只虐身的小甜饼 

    第二日天色微明时顾昀才缓缓转醒，胃里还有些阵痛，但远不似昨夜那般剧烈了，他有些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揉，侧头却见长庚正神色清明地望着他，眼下一片青黑，怕是又看护了他一夜。

  

    “长庚，你是不是一夜没睡了？”

   

    顾昀唇色依旧惨淡，估计是好几日没进食的原因，只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有些提不上气。

  

 长庚一张脸垮得简直不要太难看，从小曹昨晚的描述上他已经几乎可以猜到顾昀前几日都是如何瞒天过海的，想到这里，他难以抑制地心烦气躁，既是气顾昀，又是气自己。

  

  如果他早点猜到，或许情况不会这么严重。

  但顾昀身子不如当年，表面上看起来完好，内里几乎全是破损的零件，偏偏顾昀又倔，什么也不说，还每日跟没事人一样风里来雨里去。

  

    “顾子熹，你说实话，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顾昀发觉长庚语气强硬，似是有些生气了，心虚地笑笑，还自认为圆得过去：“你别这么紧张，昨天下午有点，不知道怎么就严重了。”

  

    可顾昀发现他这句话一说完长庚脸色又比方才黑了半分，像是点燃长庚心里那把火的最后一根导线。

  

    “顾子熹！”

  

  顾昀没想到长庚会这么激动，他情绪被带动着连带着本就不是很舒服的胃部又一阵抽动，再加上胃里一点东西早吐完了，头一阵发昏带着胃口又有些犯恶心。

  

    他忙靠着手肘起身对着床外低低地干呕了一声，吓得长庚赶忙上来又是抚胸口又是揉胃，待顾昀缓过来后长庚才缓下语气轻声问道：“胃里还痛吗？”

  

    顾昀见长庚脸色不是很好，哪敢再惹他不高兴，忙安慰道：“已经好了，就是没吃饭头晕而已。”

  

    见长庚神情未变地“嗯”了一声，顾昀也不知是哄好了没，就见他起身去倒了杯热水。

  

    胃里还是疼，趁着他转身倒水的空子，顾昀又上手揉了两下，不曾想早就被长庚偷偷地以余光看在了眼里。

  

    待长庚回过身来他又无事发生般地将手挪开顾昀乐呵呵地接过水，不想身子真的有点太虚，竟拿杯水都抖得厉害。

  

  长庚叹了口气接过喂顾昀喝下，脸色黑得更加厉害。

  

    顾昀不懂他在气什么，往常他病一场长庚都把他当玻璃罐子一样，好像他根本没长手没长脚，这回却连杯水也不肯帮忙端了。

  

    顾昀暗声哀叹道果然“久病床前无孝子”，却也不敢再耍嘴皮子，他看出来长庚是真生气了，那他姑且先乖乖地等长庚消气吧。

  

    “长庚，上来休息吗？”

  

    长庚见他一好就跟没事人一般吊儿郎当，又怒火中烧，他将水杯放回，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用，我让王伯整理了一间厢房，你好好歇着。”

  

    顾昀知道长庚心里有气，但这么些年他俩闹脾气床头吵床尾和，从未有过分房睡的情况，而且自己还是个病人，醒来就平白无故地受了这么一遭。

  

    他莫名地有些委屈，这些年长庚是将他宠得过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长庚这样对他撒气。

  “长庚，你……”

    “早点休息吧。”

  

    顾昀面上隐隐露出受伤的神色，或许是还在病中，较平时脆弱得多，看着长庚离去的背影他没来由地感觉眼眶发涩，喉咙也紧得厉害，他一个人出神了许久，因为体虚的缘故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长庚照顾了他两日，却也同他冷战了两日，两人分房而睡相对无言，顾昀心中委屈不肯开口，长庚心里有气，且看着顾昀虽大病初愈吃饭也时常强忍不适，却总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的心火就越发旺盛。

  

    这两日长庚对顾昀虽是悉心照料，吃完饭给他揉胃半个时辰，端茶倒水洗漱样样不落，可唯独就是不肯开口与他说话，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搞得顾昀浑身难受，恨不得再昏过去。

  

  直到第三日，长庚竟搬进宫里去了，据王伯说，长庚是清晨搬走的，那个时辰他根本没醒。

  

  待他发觉长庚没来找他时，厢房的奏折早已搬得空空荡荡。

  

  顾昀前半生顶天立地了十余载，头一回觉得这样受伤，心脏好像被剥离了一般，那些流出来的血滚烫又热烈，将他置身其中，直痛得发颤。

  

    王伯没见过侯爷这般神色，忙道：“侯爷，陛下走前还在挂念你，让我好生照顾你，说你这些日子看起来好多了他才想进宫几日，老奴虽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

  

    顾昀不知王伯是否是为了安慰自己才编了这些话，从自己醒来长庚就不对劲。

  或许是累了，倦了？是自己一身病骨让人不耐烦了？

   他恍惚地领悟到似乎在他们这段感情里，他的底气永远来自长庚，因为长庚爱得太满太满，那份爱意小心翼翼却始终要溢出来。

  

  可一旦他收回去，顾昀突然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胃里又没来由地抽痛得厉害，他心灰意冷地将自己关在房内，硬生生地熬着，冷汗又刹时遍布额间。

  

    这些时日以来其实他都没大好，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他能在长庚眼皮底下将药全数灌进去，最后却又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好在每回都避开了长庚。

  

    想到长庚他的胃莫名跳痛得愈发强烈。不知忍了多久，直忍到眼前发黑才有所消停。

  才刚松口气，募地胃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狠狠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野兽低声呜咽了一声，胸腔莫名一股热流却缓缓涌上来，随之胸腔的憋闷感消失，瞬间那阵疼痛也随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没完没了的头痛和发晕。

  

  他伸手擦过唇边缓缓而下血迹，自知是胃里开始出血了，难怪痛得厉害，自虐般地狠狠按了胃部，另一手的手肘无力地盖在额头上，低声呻吟着骂道：“他娘的，怎么头也开始疼……”

  

    他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头疼得好像有人用棒槌一下一下地敲，但思绪却仍然在飘，他开始回想起长庚冷落他的种种。

  

  是从他生病醒来那会儿开始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生病惹他不高兴了？

  

    大概率是这样的，毕竟长庚没少因为自己的身体发过脾气，只是到这个程度还是第一次。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长庚也是。

  

  确实是自己没能照顾好自己，是自己的问题。

  

    可想到这里顾昀又有些委屈，毕竟这也不是他能掌控的，生病时他也身心俱疲。

  

  算了，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别再惹长庚不高兴吧。

  顾昀这么一想心神倒是松了点，又不明不白地昏睡过去，直睡到错过了午膳和晚膳。

  

  王伯也只当侯爷心情不好，不敢擅闯。

  

  结果第二日顾昀几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王伯来催促他上早朝时他深知这要是真去了，大概率直接晕在大殿里，到时候长庚可真再也不理他了。

  

    思及此，他最后还是托王伯告了假，假称玄铁营那边还有事务需处理，趁着王伯去告假的空子，一大早便强撑着寻着医馆去看病。

  

 毕竟若是去了陈姑娘那，即使陈姑娘不说，沈易这个碎嘴子也必定要去告诉长庚。

  

    那医馆乃是宫中退休的徐太医在京中随意开来打发时间的，徐太医自然认识顾昀，却没想到他会亲自上门。

  

 那会子天还未亮，医馆还未开张，得亏老太医前一晚忙得太晚便留宿在了医馆的厢房内。

 

  他一把老骨头睡得自然晚些，结果这天还未大亮就有人敲门。

  这些年半夜求诊的也多，他司空见惯，不紧不慢地披了见衣裳才去开门，结果门一开，他这一把老骨头都给吓麻了，睡意瞬间去了大半。

  “侯爷？！”

     朦胧的晨光中依稀可见顾昀苍白如雪的唇色，他扶着门框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老太医慌忙扶上去，眼前人情况实在不好，简直是下一秒就可以晕厥过去的程度。他不敢怠慢，连忙扶着人进了二楼厢房。

  

    “喝了药全吐了，也吃不进饭，侯爷，您可是要修仙哪！”

  

  徐太医将人安置在床上后眉头就未松开，他记得早先他还在宫中时，陛下还未登基，是将安定侯捧在手心上的，没理由放任人折腾成这样。

  

    “老庸医，行不……行了？”他忍过一阵急痛，问道。

  

    “侯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

  

  顾昀眼睫低颤，眸色深不见底，是明显的心事重重。

  

  老太医拿起手中的针，一根根扎在他头上，疼得人眉头紧蹙。

  

  “刚病了一场又闹的什么，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您这不雪上加霜呢？心病只能心药医，若是长期如此恐怕有些危险，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偏生还撞上了头疼，”他扎下最后一根针，“侯爷明日也来我这针灸，您胃里的出血这些药记得拿回去熬……”

  

    “不能带药，就在你这……喝吧。”

  

    老庸医不愧是当年宫里的活招牌，顾昀药虽仍然喝一半吐一半，但总算是有些力气了。可怜老太医不知这安定侯是怎么将身体糟蹋成这样，看着孩子靠一口药吊着，才喝了两天竟撑着说要入宫早朝没来由地掉泪。

  

  谁不知安定侯当年为国家挡下了多少灾祸，如今却落得病骨支离孤苦无依的下场，若不是他早已退休，此时该入宫指着那不孝子的鼻子痛骂不可。

  

  此时天还未亮，老太医知道顾昀要上早朝，看着顾昀喝下半碗药后不敢再劝，便出门目送着人离开了。

  

  顾昀神色恍惚地被送进宫时天已大亮，进宫的路上没碰上沈易那碎嘴老妈子他还觉得运气不错，至少耳根清净许多。

  

  可不知为何今日自己好像成了所有人议论的对象，几乎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安定侯来了”的私语。

  

  那边沈易早等着顾昀，他听娘子说他前几日病了，还去探望他来着，结果人王伯说他上玄铁营管事去了，他还不清楚玄铁营最近最是清闲得很，也不戳穿，自己讪讪地又回去了，然后就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什么帝侯不和，天下大变，父子决裂的。

  

  沈易这边见顾昀来了忙凑到人后头去：“你这两日去哪了？不来早朝？我听说你们父子决裂了，怎么回事？”

  

  “碎嘴老妈子，边儿去！”顾昀没什么耐心，不知道坊间都传了些什么，但他想估计帝侯不和是真的了，念及此，脑袋又有些隐隐作痛。

  

  沈易见还没问两句顾昀就皱了眉，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没恢复好？”

  

  顾昀“嗯”了一声不想多说，没曾想沈易还没完没了：“没恢复好来上什么朝？不怕一会儿陛下说你了？你省点心搞快回去。”

  

  正说着，三日不见的人已站在了最高处，眼神紧紧地盯着安定侯，那双略带异域情调的双眸此刻透露了浓烈的说不出的情愫。

  

 明天出去玩了连夜更新 下一章还是放在回礼了 急着看可以开等我下次更新会发出来的 然后点梗的宝贝点了满腔是爱意的番外 我已经构思完了建议这个系列完结宝贝们可以去复习一下😘